五日后
是夜。整个将军府都沉睡在深蓝辽远的星幕下。子漪白天被额娘逼着一直躺在床上休息,天际落黑时反而没了一点睡意清醒的大脑一片澄明。
独自举步从屋里步出,她顺着初来将军府时的印象慢慢顺着回廊兜转,果然,没多久就来到了那片清凉润和的小湖边。夜晚的风带着凉爽的湿意顽皮的拍打在面颊上,她心静如潭的弯身抚了抚铜镜似的湖面,手心一凉,不知怎地就想起了某人那总是冰凉的双手,还有那透蓝却执拗的眸子。
不知道他现在的状况如何?心中微微一紧,接着探进水中的手也开始失去温暖渐渐变凉。她恍惚的盯着波纹阵阵的湖面发呆,一圈一漪的光洁银圈缓缓漾开后,沉静的倒影中,一双满是痛彻的眼逐渐清晰,直到令人无法忽视,怜惜留恋。
“为何我已经这般努力了,你却还是看不见?”“安佳氏.子漪,如果我也有这枚戒指,那你是不是就会选择我?”
会么?无声的对着水中那满是伤痛的蓝眸发呆,子漪心中一遍遍问自己,不想越是执着思量,头脑越是混乱一片,无法抉择。
“怎么还不睡?出来也不知道披件厚衣。”手上端了刺绣需要的金线,语寒诧异的顿了顿,随即打发了身后的奴婢端着线盒先行一步,自己则来到子漪身侧,体贴的帮她拉了拉领口。
“额娘……”声音低低的带着股惆怅,子漪心中焦灼,闪动的双眸含着氤氲的潮气,似银河般静静流淌。
“哎……你这孩子。本想回了府便能放下那些烦心的事儿,没想还是摆脱不尽。”轻叹一声拉着她到回廊边坐下,温婉的少妇疼惜的扬眉,双手尽管温度不高,却仍旧习惯性的将女儿的手攥紧掌中细细捂着。
“本以为这次病好后你能忘却了五爷,即使将来七爷有个什么好歹,你在宫中有太后照应着也不会活的太过艰难。可现在……”略显粗糙的手踟蹰的摩挲着子漪四指上的玉环,她稍稍暗淡了眸色,见了它,心中怎能还不明白她的心思。
“既然你选了这条路,那便一点退路都没了。知道么?”身为她的额娘,她虽然明白这条路有多难,却不忍心违背她的意思,只能选择默默的支持。
“女儿不懂。选择岚轩时我义无反顾,总觉得那就是我应该托付终身的人,越痛越爱,越爱越不能收敛自拔。可是对他……”话到这儿不能接续的顿住,子漪迷茫的将目光投进身侧的湖,每次提到那人,心中都像是有什么东西膈着,酸楚不已。“不知道是同情还是怜惜,我每次都想避开,可是每次都很难做到。他就像是一团火,只要沾染上便会燎着衣摆,蔓延不止,直烧到了心……”
“额娘,如果是你,你会如何?”她来到这个时代之前,一切都已经决定好了。她不得不站到七皇妃的位置上,也注定了不得不辜负岚宇,可千算万算,她偏偏没料到……那个一向神踪隐秘的男子会那般真心对自己,一再妥协一再退让。
“哎……来,跟额娘去绣坊坐坐。”没有直白
的回答她,却是拉着她两步来到绣坊面前。语寒唇带浅笑的轻轻将门推开,瞬时,盈盈的月光便倾涌着从敞开的门扉间闯进,乖巧的和室内的烛光融合,奇异生辉。
“这是……”着迷的迈步靠近,子漪小心的伸手触碰,细嫩的肌肤下,那密密实实的触感,凹凸不平的缕缕划过,扰得她心中一阵激荡。
“若是明日你便大婚,你想为谁穿上这嫁衣?”几乎是不眠不休的熬了五天,语寒眼神明亮的望着那一袭鲜红以及它身侧的女子,欣慰的好像已经身在她大婚的礼堂,望着她爱的那人紧紧的牵着她,叩拜上苍,共结连理。
“……”眼睛不知不觉间有些酸楚,子漪被这刺目的红引得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息,想言语却发现嗓中隔着什么,所以只能眸色晕染的细细看着。她穿越前也曾见过这样的红,可是那时……和她长相一般的女子满眼热泪,表情绝望到了极致。
“额娘……女儿何其有幸。”
“傻丫头,既然是你的额娘,做这些哪里需要感谢。若是不让我做,我可能还独自气闷呢!”上前一步陇上她的肩膀,语寒与她一起静静的望着光束下那华美到极致的礼服,心中一酸,险些掉下泪来。等了这么久,她终于能看到她穿上自己亲手缝制的喜服,嫁给自己心爱之人。人生一世,怕是没有比这更让她高兴的了。
“子漪,大婚不是儿戏,额娘相信你看见它就会明白一切。那天,全蔺国的百姓都会在城下举队庆贺,整个皇城都会变成花海,直蔓延到城外。你想那时,你身边对你微笑的男子是谁?相信只要看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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