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呼地扑过来，居高临下，带着迅疾的风声。我等他接近时遽然一闪，避过正面扑击。

打过这么多场架，已经有了经验，明白对方再强大，面对攻击时也不能慌忙退缩，更不能转身逃跑被动挨打。明智的是选择侧闪，避开对方的进攻重心，再根据情况决定防守还是反击。

无论对人对猛兽还是其他怪东西，能冷静做到这一点，无疑给对方以威胁和压力，大大增加自己的胜算。

我没跟这个变成吸血鬼的神父交过手，不清楚外国鬼到底咋样，有没有电影里演的这么厉害。我听说外国的大力士厉害，拉得动汽车，抱得起小山似的石头，却被中国的霍元甲打得站不起来；外国的总统厉害，把能够毁掉全世界的炸弹钥匙别在裤腰里，但多沾惹一个女人就要被免职，比中国小科长还不如；外国的足球厉害，什么巴西阿根廷和这个牙那个牙，遇到中国队却都脱衣服表示友好，因为他们知道中国是礼仪之邦，不在乎输赢，出国踢球就是为了把明星的球衣换回家送人。

总之印象中，外国人表面厉害，其实不咋地。早先**说了，那些都是吓人的纸老虎。

神父也像是一只纸老虎，一扑不中后回头望望我，随即向楼下蹿去。这会儿轮到我了，我疾奔而下，顺着楼梯扑向被风扬起的衣袍。正好追到牡丹住的一层时，我揪住“尾巴”，硬生生把他拽得停了下来。

他刷地回头，满脸惨白和狰狞，眼珠子红得像滴出血来。我早预想到这一幕，还预想他接着会龇出利齿向我咬来，但我尽力保持平静。千钧一发关头，你的平静是对手最大的负担，也是险中取胜的秘诀。

然而，神父没露出牙齿，也没有袭击我的意思，只是恶狠狠瞪着红眼珠和我对视。我又问一遍：“你吸的什么血？来这里干什么？”

神父喉咙里咕噜咕噜响了几声，抬起臂膀探出手指，似乎有意让我看那只黑指环。难道四年前我从蝙蝠爪子上弄下的指环，是让人入魔中邪变成吸血鬼的罪魁祸首？

神父原先会讲流利的汉语，这下却念叨我听不懂的鬼话，是不是在故意隐瞒什么？

我一把攥住他的手，打算再把指环取下来。半人半鬼的神父拼命挣脱，却被我使劲擒住，掰开手指，一点一点把指环抠了下来。

他全身猛烈颤动，一双喷火的眼睛死盯着指环，终于，张开嘴龇出所有的牙齿，猛的向我咬来。

我想好了对策，腾出一只手迎上去，反手托住他的下巴。神父像河马一样张着嘴，白森森的牙齿在我眼前晃动，准备一口把什么咬成稀巴烂。我当然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用力卡住脖子把他顶到墙边：“我不管你听不听得懂，也不管你会不会吸血，总之不许吸人血，更不许打她的主意！”

我指指上下左右，不想让他知道牡丹到底住哪儿。“我现在把吸血家族的指环收回去，免得它再害人。”我接着说。

神父的力气没有我想象中大，他发狂般左右扑腾，始终挣不脱我的掌握。指环被扯下来的瞬间，他“嗷”的高叫一声，随即蹿出墙角，一溜黑烟似的滚下楼去。

我扭身正要追去，房门“咔嗒”打开了，牡丹穿着睡衣出现在眼前。“你来了？”

“啊，我来了。你还好吧？”

“没事。刚才谁在叫？”牡丹的神情有点紧张，背后还握着一个炒菜用的勺子。

“进屋再说吧。”我进去后关上门，帮她把勺子放回厨房，“下次找件好点的武器，那东西可不是一盘菜。”

“那东西是什么？是不是穿长袍的那个妖怪？”

“不是妖怪，可能比妖怪更糟，女孩嘛还是不知道为好。”我尽量用轻松的口气说。

“唷，两天不见就大男子主义了。快给姐说你见了啥玩艺儿，姐不怕。”

“真不怕？”

“不怕。”

“你有没有见过这戒指？”我把乌黑的指环托在掌心给她看，“记不记得老合山上的大蝙蝠，还有教堂里冲我大叫大嚷的神父？”

“对呀，就是这枚戒指，你后来交给神父了，放在他的《圣经》上。”

“这是外国一个古老吸血鬼家族的信物，神父不知怎么受它的影响，竟然变成了吸血鬼。刚才你听到就是他在叫。”

“原来这就是鬼叫。”牡丹一副轻松的样子，“他想来谋害我，结果被你打败了赶跑了，是不是？”

“打败可以说，赶跑还不一定。不过他没了戒指，应该成不了气候。”我收起这枚让人越看越不舒服的黑指环，“等下我出去瞧瞧，他有没有胆量留在附近。”

“我和你一起去。”牡丹马上接话，“瞧瞧他为何找上我。”

我赶紧说不合适，牡丹却说有你在就合适，坚持着要去。她看我不吭声，转而回忆起小妖为啥对我那么好，因为我最接近她理想中男人的标准。

小妖理想的男人是这样的：看见泰山崩于眼前，只眨一眨睫毛，说句“好大的灰啊”。

我听了想笑却笑不出来，一提起小妖，我的心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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