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边看边逛，足足溜达了几十分钟，怀里已经堆满了各色小吃与玩具。

这时已经大约七点半了，恰好是街上生意最红火的时候，有几处商家为庆祝五一还自发搞起了特色活动。

尽管县城并不打算大，但相比于滨海市的平静萧瑟，这儿的人情味让白辰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嘿，这位先生您请好，我先来段鼠来宝，说的是，清河县里藏神鬼，马戏团里有古怪……”

就在几人打算尽兴而归的时候，一道奇异的叫卖声从巷子里传来，音色沙哑沧桑，就跟砂纸磨一样。

鹿鸣川眯起了眼睛，用下巴指向打着东华快书的老头，示意众人去瞧瞧端倪。

白辰会心一笑，往老头面前的碗里扔了两个硬币，马上传出了叮当的脆响声。

“师傅，您刚才讲的那段快书有什么出处吗？”

听到白辰的询问，老头用食指往下一划墨镜，露出了一双三角眼，也不打快板了，满是皱纹的脸上泛起了笑意。

“小伙子，打听消息可是要加钱的啊！”

“咳咳。”白辰嘴角有些抽搐，这清河县的人别的不会，怎么抬价坑钱的本事倒是一等一的？

幸好身边还跟一位腰缠万贯的陆大少爷，不然白辰又得当一回散财童子了。

“不够再添。”

鹿鸣川清楚事情的重要性，毫不犹豫地往老头碗里丢了两张百元大钞，目光灼灼道。

果不其然，卖唱的老头见钱眼开，笑眯眯地把钱揣进腰包，连真伪都来不及验证，似乎极为信服鹿鸣川。

“好说好说，几位俊男美女想打听点啥？老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把快板往腰上一别，老头市侩的本性暴露无遗，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正经，白辰又将问题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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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这个呀！”

嘴里啧啧两声，老头看起来有点犯难，不时还往鹿鸣川脸上撒摸几眼，陆公子见状又往碗里扔了两张。

“这马戏团来咱县城有一阵子了，呆了几天才开张，听说他们住的那家宅子邪乎得很，有人半夜路过，瞧见屋里往外冒血光，了不得啊！”

老头紧皱眉头，不时还抚着那抹山羊胡，煞有其事地描绘着道听途说来的趣闻。

“还有这档子事？”没等众人开口，毕根果倒是先插了句嘴，“可别真是撞见鬼了啊！”

“说不得，老朽也只是耳闻，不敢以身犯险呐！”

“师傅，您能再讲得清楚点吗？”白辰越听越觉得这画面和噬灵很是相似，但又不好确定。

老头摇晃着脑袋，却是半句话也憋不出来了，默默将快板拾了起来，继续说道着他的东华快书。

白辰与鹿鸣川面面相觑，线索一断，两人又变为了原地踏步，好在还未打草惊蛇。

“好吧，谢谢老师傅了。”

默默丢了两块硬币，几人便离开了巷口，继续向着荷香路的尽头走去，希望能在那找寻到点痕迹。

待到众人身影消失在拐角后，那名卖唱的老头又哼哼起来鼠来宝，还添了段新的内容。

“四个小娃探堂口，豺狼虎豹到处走，欲知详情该咋办，各位看官请后看。”

话音未落，老头忽然笑了，怎么都觉得有股戏谑的意味。

只见他默默把墨镜摘下，那张苍老的面孔愈发清晰，进而浑身发出了爆豆般的响动。

转瞬间，老头佝偻的腰杆绷得笔直，已然是枯萎的身躯再塑青春，脸上的皱纹消失不见，只剩一张满怀笑意的消瘦面庞。

幸好他所处的位置是在隐蔽的巷口，如果让外人瞅见这一幕，还不知要惊掉几颗大牙呢！

细看之下，这张面孔似乎在哪里见过，尤其是他那双令人生畏的……蛇眼！

“没想到，这个小家伙竟然真的逃出来了。”

“你输了。”

“呵呵，你又何尝不是呢？”

另一边，白辰与鹿鸣川行进在拥挤的人潮中，感受到清河县喧闹的氛围，面上的凝重渐渐舒展开来。

“哥哥，咱们去那边！”

一出生就被困在荆棘里的小乖娇笑连连，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繁华的景色，殊不知这趟下来，白辰已经花费了不下三四百大洋了。

耷拉着脸，感受到左手被小乖勾住，白辰自然是哭笑不得。

难道逛街真的是女人的天性吗？

就在白辰抬头的一瞬间，他的眼神飘忽到了人群中一道妩媚摇曳的身影上，当即心头一阵荡漾。

仿佛被万千绿色映衬的花蕊，她静静地走在街边的一角，与世无争地欣赏着荷香路的一点一滴，却不晓得自己的一颦一簇已经刻在了某人心头。

在她的指尖还握着一把糖人，与小乖刚吃掉的那团一模一样。

“是她。”

白辰不经意间竟然脱口而出，马上引起了身边两只色狼的警觉，瞬间扬起了脖子到处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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