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楼，秦月的屋内。

灯火通明，屋内纱帐被风拂动，桌边人早已不知何时换下一身喜服，只着一身月白锦衫，正认真的看着手里的书籍，他看得认真，不时还会停下来思忖。

一旁用红泥暖炉温了壶酒。

炉上热气袅袅，给整间显得清冷的屋内增添一份烟火气。

门被轻轻推开。

桌前的人也未曾抬头，依旧看着书，只是问了句：“去做什么了？”

刚刚有小厮急着叫她。

他向来是不干涉秦月任何事情的。

“你怕是有点麻烦。”秦月叹了口气。

“祁景？”祁衍皱眉，这个回答他倒是没有料到。

“不是。”秦月叹气，“今日谁还能知道你会不在府中，来这里寻你？”

“......”祁衍合上书，说出了个他自己都不敢置信的名字：“沈问歌？”

秦月嘴角弯弯，不置可否。

祁衍一下子站了起来：“不可能，她疯了。”

略一沉吟，他说：“带我去。”

秦月看着眼前人的反应，在心里叹口气，在前面带路。

祁衍推开门后，看见的就是他本该在府内的夫人，穿着粗剪过后的他的衣服，拄着头，昏昏欲睡。

如扇的睫毛被灯火投下阴影，白皙的脸上还有些红晕，有一缕碎发落下来，垂在她的颊边，平添一分顽劣。

她身边的丫头倒是机警，还知道防备着他。

“醒醒，回府。”语气冷淡。

“别闹。”没想到得到一句带着些撒娇的意味的回答。

“祁衍......”拄着头睡着的人似乎梦见什么，小声嘟囔。

祁衍听到在叫他，连脸上神色未动，想伸手敲桌子提醒这个无法无天的人。

结果这人在她的名字后，接了一句：“混球。”

咬字清晰，还带着些咬牙切齿。

一旁的秦月听了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敢这么骂祁衍的，京城里除了祁老将军，可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祁衍脸色一黑，手指关节敲在实木的桌上，发出响声。

大到沈问歌以为自己梦到一声惊雷。

她一下清醒过来，一抬头，就看见了脸色不怎么样的祁衍。

这人果真是泡在这里的。沈问歌在心里暗自思忖。

“回府。”祁衍语气淡淡，全然听不出是刚被骂过的样子。

“不回，我花了银子的。”沈问歌扭脸，不看他。

“你还知不知道你是谁？”

“我怎么不知道？”

“你真是沈问歌？”祁衍眯了眯眼。

“不是沈问歌，还能是——”

祁衍等不到她把话说完，直接拉过她一路拽着，出了望月楼。

没想到最后是秦月追了上来，给祁衍递过来一件狐氅。

秦月甚至给沈问歌带了一件。

沈问歌不由得撇了撇嘴，没有接。

她也是有骨气的！

纵使这辈子她不想从她手里抢男人，也不可能接。

祁衍看着那件衣物，手里仍拉着沈问歌，对着秦月说话倒是和颜悦色：“莫要管她。”

秦月也知不该再打扰，默默退回楼内。

“你最好别再干涉我的事情。”祁衍压着嗓子说。

他这样说话带着莫名的压迫感，又像是警告又像是威胁。

他以为这样会让沈问歌害怕。

“我不！”沈问歌说，“你想我不干涉你，最好是给我休书！”

“这辈子都不可能。”祁衍嗤笑一声，拉着她走。

“休了我，去娶你那个相好！”

祁衍突然停住步子，沈问歌刹不住脚，直直撞在祁衍的背上。

他眼神沉下去，“你怎么会知道我在望月楼？”

“怎么？被我猜到踩住了痛脚？”沈问歌道，“我知道的可不只是这一点，至于我怎么知道的，拿休书来换。”

说罢，她回身拉着锦书，想要回望月楼。

“是吗？”身后的人低声喃喃，接着，沈问歌整个人被转换了个方向，她被祁衍扛在了肩上。

祁衍动作极快，以至于锦书在一旁看呆。

夜色如墨，零散的星子挂在天边，平安街上还有零散的行人。行人看见这一幕，是来不及注意是何人，避闪还来不及，步履匆匆而过。

街上挂着灯笼的的酒肆里还有喧闹之声。

二赖子是这家酒肆的常客，他时常在这里打听消息再卖给其他需要的客人。

知道他的人们叫他万事通。

今日，他和朋友在里面饮酒多了，双双出来透透气。

出门就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痴痴笑起来。

他对另一个说：“你看，那不是将军府那个二公子吗？”

那个眯眯眼，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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