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喜，连忙令侍婢去取笔墨来。

其实《华陀神医秘传》治疗花柳病的方子多达十五个，可是花柳病有许多种，那些方子对杨梅疮效果如何，不想而知。不过冷月现想，应该是没什么大用吧。若是有用，这紫烟姐的病也不会恶化到这个地步。

之后冷月便写下药方，交给青妈妈，嘱咐道，“白梁粉三钱，石菖蒲三钱，让药铺给碾作粉末，扑在溃烂伤处用。另一方子，是煎服的药饮，稍后我再细与你。”

做完这一切，冷月解下手的粗布，绕到了屏风外间用白醋清洗起手来。

杨梅疮是个难缠的病，要十分谨慎才是，能不接近患者，便尽量不要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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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大夫为我们诊治吗？怎的不见人！”一个明丽女子道，“咦？这边怎么有个公子，好生俊俏啊。”

原本还在低头思考的冷月听了这话，下意识地抬了头，看见韩凌霜正被三个穿着裸露的女子围住。

韩凌霜却依旧看着手的书，头也没有抬一下，淡淡道“你们找的大夫，是在下的夫人，是坐在前面席子。”

那三位女子顿时满面诧异，在琉璃，医女是不常见的，一般只有在宫里才有，民间几乎不可能见着医女。

而且这个医女居然还带了自己的丈夫来窑子里替妓女治花柳病？

“不是骗子吧！”那最明丽女子便脱口而出，目光炯炯的打量冷月，仿佛能看透幂蓠的阻隔一般。

冷月隔着皂纱淡淡的打量几眼来人，三名女子约莫都在十六七岁，或明艳或温婉，各有千秋，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只不过，那位生着一双桃花眼的明丽女子，嘴泼辣了些。

“不骗你。”冷月笑眯眯地了，“不信你来，我替你看看。”

“来来！”明艳女子总觉得对方是在挑衅她，一提裙摆，跪坐在了冷月对面，伸出手去。

冷月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并不拿手去搭在她的手腕，而是仔细端详了她的面庞，又叫她吐出舌头来看了。

“是否瘙痒肿痛，无端生有异物？”冷月看完，问道。

女子微微一怔，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无需诊脉吗？”

冷月将她微妙的态度转变收入眼底，若非是被言，依着这种不依不饶的性子，是怎么也不会有半分服软，“医家讲究望闻问切，把脉只是其一种方式而已。还有近半个月内，你最好不要再接客了……”

“你的意思是，我也染了？”女子打断冷月的话，脸色微微泛白，死死的盯着冷月，“你确定了？不是诊治错了？看你样子也不大，真的会治病吗？可不是胡诌来蒙我？”

冷月无奈，也没一定染了啊，但既然有红肿瘙痒的症状，最好是不要再行房事，否则其结果恐怕也不染这个病好多少。

“不管你是否染，照你的症状，也不可以再继续接客，待我问完其他人，再做详细检查。”冷月好言好语的劝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病状好了，又是宜春院一支花。”

本来还在看书的韩凌霜，扑哧一声笑了。

冷月没有理会她，一直盯着那女子，等她回答。

那女子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头，“也只好如此了。少赚些银子总变成那副模样好，但愿她早些好吧。”她着有些怜悯地看向了屏风后。

“萍萍姐姐可真是善良，算平日里与紫烟姐姐斗得天翻地覆，此际竟能出这样一番话来。”旁边一位碧色及胸绣花襦裙的少女一口吴侬软语，温声道。

碧裙女子生的极为白净，相貌不像红杏这样令人眼前一亮，但清秀温婉，低眉顺目，白净的腕带着一只洁白的玉镯，整体的气度娴雅，即便出这样尖刻的话，也令人觉得她似乎没有恶意。萍萍猛的一拍几面，霍的直起身子来，“柳眉，你又好到哪里去，紫烟抢了你的那个大恩客，你早对她怀恨在心了吧？不定此刻心里正咒她死呢！”冷月看着两人剑拔弩张，只觉得头疼，这妓院里的女人较起劲来，倒是大宅院里的更直接。果然有女人的地方，不能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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