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吴明理想，而后一把抱住雀跃的利利雅。他们相识十几年虽然见面不多但保持着恒定的友谊，总算在今天吴明理抱住了利利雅，像是对这份长久以来的友谊的感激。

利利雅也感受着人类才能感受到的快乐，忽而将脚边的石子踢进湖中，薄石片打了几个水漂撞到块废弃的鲁比胳膊后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一周后利利雅坐上无翼式飞行器，通行的还有程成，秦可争，起源一号，以及一干科研人员。一路上程成和秦可争都在闭目养神，而利利雅和起源一号则始终在进行着不间断的无声交流。

交流，是人类得以进化的重要因素，机器人如是。

飞行器向西南而行，大面积的丛林结霜挂冰，足可见零度云团的外围威力，在极远的地方仿佛还能瞧见它不断冲上云霄的气旋。

飞行器收到来自目的地瓦卡拉机场的讯号，确认身份后进入机场导航模式，可没想到导航模式才启动没多久飞行器突然猛烈震动，所有人都紧张的望着窗外想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震动不止，并且伴随震动的是高度的快速下降，那感觉犹如在空中飞行却被猎枪打中一样。

事实也是如此，无翼飞行器被热刺弹击中，而发射热刺弹的是从西南战区一路冲杀过来的难民军。

谁都没想到难民军会这么快深入国境。

飞行器启动紧急防坠机制，在距地五百米停止坠落，悬停在半空。

紧跟着第二枚热刺弹射来。

………

坠毁在浅白色丛林中的无翼飞行器弹出所有防伤害气囊，气囊将舱内舱外紧紧包裹，避免人受到伤害。

一行人逐一爬出来，都被第一口空气吓到了。

好冷，那是常年生活在长安城的人难以想象的寒冷。同行的中高所研究员拿出通讯器联系瓦拉卡机场，告知被袭击的地点，对方表示立即派遣武装船前来营救。

但没等到武装船等来的却是难民军的追捕，他们讲着听不懂的语言，用生命侦测装置追寻而来。

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科学家被抓到结果可想而知，唯有跑。

可跑又跑不快，在这冰林中一不留神就迷失方向。

果然没几步就已被包围，六七个身穿中华联邦军服的难民，联邦军服有很好的耐热抗寒性，是他们最乐意抢的东西。

但他们的脸，一看就不是中华民族。

六七人逐渐逼近，似乎怀着对中华联邦的刻骨仇恨，可以想见国民军是如何不眨眼的屠杀他们的同胞，在西南国境线外至今还留有不下二十万具的难民冻尸。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跟随秦可争十八年的新生代科学家周放高举双手站起表示不反抗，但下一秒即被高热枪烧穿胸膛，白色火焰从周放的后心窜出来，他的内脏、肋骨刹那间焦黑一片。

见此情景其余人都惊恐不已，有的拔腿就跑，有的腿软到站不起来，还有的扑向难民军做生死一搏。

空气中很快充溢着烤焦的肉和烧开的血的味道，程成因眼疾而不停流下大滴的泪，他的手按在利利雅的手上，想告诉她不要害怕。

然而由“诞生”起利利雅所见的大多数东西都是美好的，即便是在探究者号上程成与莉雅的最后一别，也是凄美的。

而此刻眼前这最单纯最原始的残暴，让她一时无法理解。

但这却又恰恰是人类最本性的一面，只了解真善美，而不理解假丑恶的情感模拟系统是不完整的，甚至可以说是失败的。

一大片被轰出的肝脏打在利利雅细嫩的脸上，她摸着那片肝脏有点粘又有点软，还带有生命的余温。

“利利雅，一点钟方向，四十岁男性，我会挡住他的武器，你攻击他心脏。”

起源一号的讯号传来，下一秒起源一号两步上前挡在男子枪口上，男子发射高热弹，热焰烧开起源一号的研究所制服，烧化他的皮肤，露出机器人本貌。

利利雅！

利利雅一步跨前，手呈箭型直刺男子心脏，一股热血喷涌，男子咳血倒地。

“十点钟方向，六十岁男性，三十岁女性，我男你女，同样直刺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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