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我睡得相当沉,恍惚中还做了个梦,仿佛沉陷入极深的海底,被静谧的水流无限包围。
身体被压得无法动弹,呼吸也变得很艰难,只有孤独和绝望,一点点地从内心深处漫延出来。
我在海底沉睡了很久,久到海水由最初的渐起波澜到最后归于平淡,四周渐渐就没有风再透进来,边界也开始变得狭窄,思维慢慢混沌,知觉逐渐飘散。
我压抑难受,忍不住就在海底挣扎,身体却仿佛脱离了意识的控制,怎么挣扎都无法动弹。细胞慢慢陷入沉眠,意识也开始在深海里随波逐流起来。而四周明明是广阔得够不到边的疆域,却偏偏让我错觉这只是很狭窄的领域。
一种让人绝望的压抑。
深海里有人在叹息,隔着浑浊的海水听不太清晰,但我能感觉到有人在碰触我的脸颊,隔着水波动荡,像山峦罅隙中的冷草在摇晃,稍纵即逝,转瞬就变成一把钳子狠狠地钳住我的脸颊,疼得真他妹逼真。
我疼痛难忍,直接就从梦里醒了过来。窗外已经天色大亮,汽车喇叭声正不间断地从窗外传来。承影就坐在床边看着我,挑起一边的眉梢似笑非笑:“醒了?”
我拍掉他钳着我的手,对着他怒目而视:“承少爷,您老剑爪捏着我的猪脸感觉可好?”
承影闻言毫无内疚,面不改色地又掐了一把才慢悠悠地松开手道:“还不错。”
我疼得眼泪直流,拍掉他的手后只差没怒极反笑,承影却慢悠悠地收回手,侧过头示意我看墙上的钟:“你睡得像头猪一样,不这么做我真没法叫你起床。”
我不以为然地抬头,心想再怎么离谱也不可能睡到下午四点过。果然老天很给我面子,时间才刚三点半,我估摸着再躺下去就能早餐午餐晚餐一起解决,于是打着哈欠爬到盥洗室洗漱。
承影在卧室里轻车熟路地上网,同时侧过头来问我:“今天有什么计划没?”
我摇摇头,然后点点头。承影见状直接扔掉手里的鼠标:“到底是没计划还是有计划?”
我包着漱口水含含糊糊地回答:“本来没计划,想在家里舒舒服服地睡几天,但一想到卡上的余额又觉得没计划也得有计划,所以爬起来洗漱。”
承影听了很难得没嘲笑我,而是转过身子看着我问:“你准备找兼职工作?”
我点点头。
“是去寺庙念经还是诵佛?”
我一口水直接喷在镜子上:“我就不能找个普通兼职么?道士专科毕业就一定得去寺庙工作?那我不如舍远求近直接让校长求我把东四教学楼搞定。”
才刚说完就听见门铃大作,我赶紧吐掉漱口水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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