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她也是不在意的。心中有隔阂,别说是他,她也不由排斥。可日子一天天变长,她便开始起疑,是不是自己露出了马脚,或者是他心底终究还不信任自己。自她住进沉心殿,他便很少带大臣来书房议事。偶尔有时她主动说避,他也没有挽留,这一切不用多言,皆是不信任的表现。于是怀疑越发浓重,她开始惶惶不安,开始常常出神。恰如现在。
“如歌……”这已是岚宇第三遍唤她,可她坐在窗边仍是没有半点回应。
停下手上的事过去瞧她,发现她的眼直直落在窗外遥遥的远处,迷茫着没有任何焦点。若有所思的沉吟,他抬手轻抚了下她的鬓,适时,她才恍然惊醒,转过头不解的望他。
“你最近常这样。”微微蹙眉,狭长的眸好看的眯起,流光潋滟。他注意着她眼中的愁思不动声色,负在身后的手却是微微攥紧,紧张惶然。
“是么?”浅浅一笑,眉眼间微露怅然。如歌拉展了裙摆起身,却不准备跟他继续就这谈论下去。她的心思太过繁杂,长久得不到他的信任让她烦躁何时能达成夺宫大计,可另一头,她却又习惯惧怕着开始贪恋这样的日子,总忧心若那信任来得太晚,她会不会踌躇动摇?
女人的心总是多思,尤其是她。两次面对同一个男人,却爱上了他不同的两面,真是讽刺。
身子一颤,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思量时竟用了爱这个字眼,她有些慌乱的后退了步,却忘了身后的木椅,差点跌倒。
千钧一发时伸出手臂赶上了将她接住,岚宇面色微暗的拉她起身,这下却是认真了,再没有丝毫懒散的笑意。“你在害怕什么?”若说他敏感,倒不如说她方才的眼神太过惊慌,让他想不注意都难。他想到了什么脸色愈发难看,手上的力道也微微加重。“回答我!”
“你先放手。”如她所愿,现下两人的距离是近了,可只能让她心中的恐惧愈甚。她闪躲着视线不敢去看他,深怕再被他看出端倪。
“……”猛地颓败,叹息着弯身将她圈在窗棂和臂弯中,他垂着头没再逼看她,万语千言塞在心中却一句都吞吐不得。“如歌……”良久后,他喃喃的低语,无奈而悲恸。“不管何时,请你试着看看自己的心。”皱着眉已近祈求,他隐忍着垂下眼帘,眸中困着一直蜷缩的兽,伤痛羸弱。
突地觉着疲惫,他没再多言的转身就走,这一去便是一夜未归。第二天便有消息传上门来,昨个儿他去了云美人那儿就寝,天亮才出。
听着信儿时,如歌正在刺绣,上下翻动的绣针一下便刺进了指尖,她呼痛着皱眉,一旁的青檀赶紧上前帮她用丝帕止血,可她却怔怔的盯着地上的某个点出神,总觉得方才那针直接扎进了心里,怎么也拔不出来。
“皇上现在在何处?”心底有个念头片刻都忍不得,她忽的攥紧腰间的桂花糖带,眸色坚定。
“回小姐…皇上还在朝堂上未下。”小心翼翼的回,青檀知道今天主子心情不顺,更是不敢主动去触霉头。
“布辇,我要去云美人处。”
“这……”看主子气势汹汹的样儿以为是去找麻烦的,青檀这了半天没下文,半晌不得动。
“去。”一把将绣绷撂下,她清冷着眉眼静默,总觉得这中间她落了什么,可就是百思不得其解。
云美人也曾说过她是特别的,可相较她而言这点特别可能就不值一提了。岚宇每月必去她那儿一次,哪怕只待一个时辰也风雨无阻。还有昨日,她根本不怀疑两人间会怎
么样,但光就岚宇一不顺心就去找她这点也足矣看出他对她的信任。这个云美人到底是何人?渊这么久也没查出什么,让她不由想到原来的柯纶……
暗部无处不在,可皆有它存在的理由。如果云美人真的身属暗部,那她的作用又是什么?她可要好好探探才是!
到了云美人处,她命所有跟随的宫人都侯在门外,自己亲自上去敲门。
半晌后,木门吱嘎着半启了条缝,一个长相清灵的小丫头见到是她,顿时煞白了脸,想要关门又不敢,只好小声问道:“敢问姑娘今日来是为何事?我家主子身体不适,今日见不得客。”
“哦?”眉一挑,不信会有这般巧。如歌没有强进的微微含笑,尊荣的口气不容拒绝:“你只道是我,看她见是不见。”
“是!”应下便忙小跑着走开。小丫头来回皆是小跑,没有半刻就折了回来:“还请姑娘进去。”
“多谢,劳烦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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