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训那么长,可我却知道,你定能看到最后。
相遇一年,相知半阙,你我互知甚深,可却从未触及内心,有时是我胆怯,而大多则要感谢你的细心,不逼我将心里的阴暗示人,尊重忍让。所以,话未开头,我却要道声感谢。感谢有生之年你能与我相遇,让我原本应该灰暗消逝的人生丰富起来,变得与众不同。”
嘴角轻轻上扬,说了这些肺腑之言,子漪深知这已是他能力底线。在世人面前,他是无所不能的亲王,尊荣不容他人侵犯。可只有她知道,他心底的脆弱。不是不愿示人,而是每掀开一点,他就痛彻心扉,所以干脆掩埋遗忘。能做到如今这般,她知道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又有多难!
“你离开这段,我从苍瑾那儿寻来了一本手册。上面大部写得都是我不懂的医术药理,但手册的最后,有简短的几句话,只一眼,我便瞧出了书写之人。是你。”
眼神一晃,不知为何心底便有些慌乱,她呼吸凝滞着软身跌坐到身后的木椅上,从她穿越至今,所有的事都像零散的环扣,可这时却都缓缓连结了起来,谜底逐渐清晰透彻。
“看到这儿,你一定惊讶紧张。与我而言,这些文字也同样,让我突然有了要失去你的错觉。所以我一度想烧了它们,将真相永远的掩藏。但终究,手在烛火上顿了良久,都未忍下心去做。我娶了你,对着上苍神明起过誓,此生待你一心终身不离,相信于你,也是同样。故,物归原主,只注几字让你明白我的心意。无论何时,我都守着你,等着你,不离不弃。”
再翻页,一本淡紫色的羊皮笔记本便引入眼帘。子漪不敢相信的惊呼出声,看到它的瞬间竟恍然觉得自己身在现代,从未经历过古代之寻。这是她大学时的课堂笔记,那时她还有很厉害的强迫症,所以从大一开始到大四结束,几乎所有的笔记本都是同样的款式材料。镇定半晌才提起勇气探上前翻开,她细细的看着那纸张上的一言一字,简易的人体切割图,复杂的心率搏动率,每笔每画皆出自她手,确实无误。
怎么会这样?越看越觉得惊惶,她不愿相信的掠过中间直翻到最后一页。夹着半角皮格的笔记本尾页上,几个字工整而寂寥的零散布着,容不得她再做妄想。
比起在众人中寂寞,我更喜欢独自孤单。生活的意义往往不在于我们做了什么,而是自己清楚知道,那些是否值得。——2008年2月11日独自生日秦漪
凝视着,眼底便聚集了泪,越汇越多,顺着烛火波光潋滟。是她的字,那年的家乡格外冷,明明已是春天,可她还套着厚厚的羽绒服,每日行走校园。那时正是耿冽在特警队训练的时候,所以整整三年只有她自己一人,一人吃饭,一人回家,一人写这些没有意义的话,像是在安慰告诫自己,又像是无端排解压抑寂寞。
再无法自欺欺人告诉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只是巧合,只是她碰巧是子漪的后世,她心思杂乱的倚着桌子趴下身,脑中徘徊的,不是是否能回现代,而是,既然一切都自有定数,那将来是不是也一样?不管她怎么改变做了什么,都逃不过上天的安排?来这儿之后,她有好几次似要回去的错觉,有时在梦中甚至看得到她身在医院,脸色苍白的憔悴躺着。会不会有一天,她会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回去?
想到这儿,整个身子都似坠进深潭,冰冷到不住发颤。她不知不觉间便紧攥上手边的笔记簿,纸张褶皱,边角页映在烛光中高高翘起。目光飘散着半天才能收拢,她失魂的盯着笔记最后她的署名出神,瞧得久了才发现,后面还用毛笔跟了一行小字,不细看竟难以发觉。
“胡思乱想无异,打开门,一切都不是虚幻。而我,也永远在
你身边。”
泪水啪的一声便落在宣纸上漫绽成花,她浅浅的扬起唇角笑开,尽管还是担心,却因他的话暂时安定,慌乱逐减。世上有这么一人,竟细心了解到连自己的情绪都猜得透彻,她还有什么可求?
倏地起身将笔记整个丢进火盆,她胡乱的抹了泪出门,院中月光静好,春风簌簌的从墙角兜进院中,带起了不少飞絮四舞,橘色灯笼映照下,美得好像隆冬飘雪。“他还在议事?”
“王妃自己一看便知。”含笑鞠了下身,竹雾侧过让出路来引子漪前行。
月夜中的山城薄薄的涌着深蓝色的雾,她顺着指引在红灯下兜转了半晌,直出了书房的那方院子,才听到了些风声以外的动静,紧跟着的,还有股说不上的怪异气味。
“这是?”赶紧用帕子捂着口鼻,她最近害喜虽不及前段严重,但偶尔闻着不对的味道还是将忍不住。
“恐怕要难为王妃亲自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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