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降的如此之快,恍惚觉得还没听几个故事天便已黑得透了,不时有唤孩子回家的吆喝声在村道间辗转。
意犹未尽的抿了抿唇,依稀还能尝到那特殊果子的香甜。子漪帮着岚轩收拾残局,乡间最大的好处便是自然随便,院角本就是劈柴摘菜的地方,倒也花不了多长时间,简单清理一下便可。
从未发现天空的星星能亮到这般,偶尔抬头的瞬间便陷入了漫天的璀璨中。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目光下意识便朝皇宫耸立的北方遥望,那方天际,一颗格外明亮的银星高悬天际,闪烁的光芒深蓝而耀眼,让人只瞧了一眼便难以移开视线。
“别一直站着,当心又着了寒。”立在她背后良久才低低出声,岚轩上前接过她手中的板凳,不等她回神便塞了个热汤罐子在她手中。那罐子做的极精巧,原是个银制的圆壶,光滑烫手。但外围恰到好处的包了一层檀木花纹,就将那灼人的温度不远不近的隔开了来,抱着不仅温暖而且还轻巧好看,当真是费了心思和功夫的。
“这……”看这质地,不像是从宫里带出的。子漪握着它来回的瞧,越看越欢喜。
“喜欢么?村长家祖传的手艺,被我这个门外汉学来,只能得其中两成精髓。”没说他为了这小东西耗费了多长时间,他看见她笑得眉眼眯成了悬月,再多的辛苦都是值得。
“多谢……”他越是这样默默付出,她越觉得不安心痛。笑着笑着便多了些伤感的意味,她若有所思的紧攥手中银壶,再没了赏月的心情,无由沉重。
一丝痛意匆匆划过眉眼,不是不知而是装作看不见,刻意不愿去想。岚轩浅笑着叹息,他的命运一直就是这样,想得到的东西永远不属于他,天生注定会被遗弃。从刚开始觉得不公到现在能笑着接受,不是没试过反抗,而是……
望着面前女子的眼光不由深邃,他动了动指尖,想上前攥着她的手,可又怕她会沉默着躲避,更怕的是,她虽不愿却因歉疚将忍着,那样的表情若是有瞬间出现在她脸上,他便会心痛到麻痹,忘记呼吸。
他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这场明显会输的赌局上,贪心的眷恋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自然,代价也要一应承受。
“走吧,去看看咱们的家。”时间如此珍贵,不应再浪费在无妄的思考上。他舒开了双眸,率先侧过正门朝后院走去,夜里的星光如注,无形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投照在布满残雪的地上,清冷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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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皇城。
未消耗一兵一卒便夺得了那个众人瞩目的位置,本应欢喜的时刻,整个皇宫却低沉压抑,没人敢大声说话,能不出声都是颔首沉默。
浮宇宫,从得到将军府被围的消息便一刻都未安宁过。越泽不住的在院中走来走去,前后来报的侍卫几乎要将门槛踏破,可连夜出城的那两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各城门有来报消息的,却没有一队人马能查到他们的真正路线。就像在沙漠中迷了路的旅人,还恰巧阴天,连用太阳判断方向的可能性都半点未存。
整整三天,爷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半步不出。前朝虽有九爷在一手打理,可终究事情
太多,一人之力难敌。特别最近皇上太后身子都十分不好,前朝对岚致即位之事微词不断,不时便会有对先帝死忠的大臣出来绝食抗议,情况杂乱得真让人分身不暇,难以招架。
“小梓,里面情况到底如何?”旁人不让进也就罢了,小梓是从小便跟着的人,难道也进不得?
“我要是知道,还用在这儿和你一起着急吗?”这么几天了,爷自从知道了两人出城的消息,便将自己关着不肯出门。如今更是连搜索的情况都漠不关心,到底是怎么了?
“再等不得了!皇上那边等着爷陪同九爷过去接旨,登基之事越拖越生变端,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岚远那边最近出奇的平静,就连贞妃也守着皇上的沉心殿一步不出,宫中的氛围简直沉闷安静的令人发指,逼得人时刻紧绷神经,几欲发疯。
“可是……爷不出来,难不成我们要……”
“去传夜矶过来汇合,把门撞开。”这等时刻不得不痛下决心,越泽一直身当军师大任,对爷的生活情感像来不怎么操心。可这次的情况不一样,即便有众人再多的信任,他终究不是皇室之人,身上没有皇室血脉,怎能服众?
“不用了……”吱嘎一声,紧阖了许久几乎沉淀灰尘的殿门突地由内敞开,岚宇穿着正式的皇家礼服,发冠容净,眼中冰冷得没有一点情绪,深红的骇人。&l;/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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