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脚还未落这不就见着你了?”勉强一笑,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是正巧能让殿中的某人听了安心。子漪顺了眉眼掀帷进去,殿中的纱帐迷宫似的隔挡严密,她却视而不见,熟门熟路的步到书堂侧殿,这个时辰,他应是在那儿看书的。
岚宇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解释还是放任,两方选择不断在心底拉扯,直到人走得近了还是没有分出胜负。
“今天来得早些。”见她面色如常的步到书架前翻了本自己喜欢的书便安静落座,他随手拿起一边读了半卷的兵书,却只觉得那些平时读起来生动有趣的战绩此时都像海藻似的缠绕交错,乱得进不得半点心去。
接了小梓递上的软垫枕于臂下,依旧是平时那闲散的样子。子漪轻轻的嗯了声,清丽的容貌隔着桌边香炉中的青烟,静好的如同湖水,澄澈妙曼。
氛围一时便这般冷凝了下来,空气中隐隐只有翻书的声音虚无着作响,她一页页专注的品着手中书册,看起来似是再认真不过。可是其中真伪几分,只有她自己知道。
杀。多绝对的一个字。
竹雾尚知道顾念情分询问行动,他却吝啬着只说了一个字,一个足以让她心死的字。
唇边若有似无引开一抹嘲讽的弧度,似是因书中内容唏嘘不已。子漪敛眸回想方才子铮凉亭中那淡淡几句话,柔软的心瞬间冰封,半丝暖意都无。
这宫中,难得的果然是真情。她本以为这些日子过去,她已足够了解他。可如今想来,竟是连冰山一角都不足,还天真的沾沾自喜,可悲可笑。
坐了半天手中的书卷都未翻一页,索性丢了书侧躺着凝眸瞧她。
秋日的阳光即便再灿烂也总带着股颓靡的气息,她不远不近的静静坐在那儿,袅袅的熏香烟柱晕色似的升腾而后在她侧面散开,眷恋了光尘,道不出的妖媚。
她听到了多少?深蓝的眼眸不禁微起波澜,他心思难平的撇眉,原是不想她融进那些算计中一丁半点,可是如今看来,竟是只能让两人隔的更远了。
那日他见了她手上的指环,立马便下令将池洲整个清理干净。这事儿本也没有任何不妥,依现在岚致子铮要去就职的状况看,他只不过是提早了一步命令,全部清除掉他们的旧部是早晚的事。可……
有些烦躁的紧了紧眸子,唇角那孩子气的焦躁也不免浮动开。他垂眸细瞧着光束下地上那斑驳的阴影,只觉得心中的纷乱也不逊色于它们。
没想到他一时无心之举竟让岚轩完全失了立场,所以不管皇后要挟他娶池恬的由头是何?当时那种状况下,他都再没有一点谋划应变的可能,只能选择接受。而他知道这一切时,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没有转圜了。
她会怪自己么?
想到那雨天哭的心胆俱碎的身影,心中的担忧越发浓重。他起了身踱步窗前,苍茫放目,竟觉得树下那几株清雅的兰花都变得颓败了些,失了生气儿,靡靡不振。
“过几天便是中秋了,皇宫里年年都是那一套,到不如我们出宫去如何?”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快,他回眸孩子似的期盼望她,连自己都未发觉那闪耀着水光的双眸带着多大的柔情。
翻书的
手稍稍一顿,随即口中泛起苦涩。子漪带着浅笑点头,柔顺的不反驳也不异议,他说什么都是好的。
既然两人是互相利用,那又何必多余争执,费神费心?
“那走吧!”雷厉风行的性子倒是从小就养成的。岚宇觉出了她举止间的疏离,猜想着只是为方才听见那事,到也不着急化解,只等着寻个合适的时机再做计较。这皇宫中天天都千篇一律,她不放开心,他又怎么有机会细说呢?
“现在?”
这才有了点人情味儿。子漪惊愕的大睁着眼眸,先是下意识低头瞧自己那一身随性的打扮,想着宫中暖和连个挡风的围领都未带,要真出了城去,非生生将脖子冻硬了不可。
“嗯!”上前抢了她手中的书,拉着人就走。岚宇习惯性用手指摸了摸她绒绒的睫毛,只觉得她那可爱的表情是要长进了心里似的。
“可是……”
“放心,我来安排。”二话不说的就拉着她去太后那儿告假。这正值节前,宫中忙乱的一团,太后本还指望着子漪帮自己拾掇拾掇静宁宫,这下可好,这阎王说带人就带人,耍赖都耍到她静宁宫来了。
“不行!岚致马上节后也要动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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