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的歌也是唱得极好的。那时他年岁不期,朦胧只记得,每每秋至额娘便常坐在湖边唱歌,有时阿玛还会拨了空来弹琴煮酒,平淡质朴的就似那民间相约白头的夫妻。
“九……”听着有些许出神,小九松软的靠着身后的柱子,没想一抬头正见了岚致立在两步之外,赶紧俯身请安。
“……”不知何时已适应了没有声音的过日,岚致轻轻点了点唇示意他别作声,浓密直垂的睫毛惊鹿般微垂,瞧不出情绪的潋滟轻晃。
待冬去春来花谢又开年复一年啊
盼有人疼惜有人抚慰有人占有它
别把我当作无意栽下的野姜花
任香味在你身体里它恣意的散化
别把我当作是你擦肩的水中花
瞬间的美丽你要珍惜啊
谁开的满山枝呀谁开在艳阳底下
谁开了却没有人懂得欣赏它
未发觉何时亭中已多立了人,子漪心头万绪的将目光落在湖上,明明被心头思念装得满当,却仍隐隐觉得空虚,惆怅无边。她曾那般信誓旦旦的说过不想回去,可才几番光景,如今竟然已物是人非,万宗皆变了……
“格格,九爷到了!”瞧着自家主子不知又想起什么,歌毕了依旧沉默无声。小九瞧着岚致等的耐心,可眼看着天慢慢阴沉,再这般不当不正的待着,若是被有心人瞧了去,不知又要编排什么了。
赶紧收了眼里的恸色回身,子漪仰头瞧着亭口那方他静静的负手立着,半年光景儿,个儿足足窜了一个头去,竟是比自己都高出许多了。
“小桃,马上入夜了,帮我去取了披风来吧,晚上还要去浮宇过过门的。小九也去一边候着……”复低头瞧了瞧手上的娟帕,这才明白他为何而来。子漪勉强的笑笑,回忆起初见那日莽撞顶撞的小子,不想似是一夜之间长成大人了。
“要一直那般立着?”见他脸色不明的僵在原地没动,别扭的性子倒是一点没变。她浅浅的扬唇,湖上的波光就这般荡漾映衬上,满是暖意。
“……那是我的。”警惕的没有说话,只简单的用手语比划。岚致沉稳的上前一步,半垂着头仅大瞥了一眼就赶忙尴尬的转开视线。
“还你……”知他还记着原先的隔阂,自己倒也不强求。子漪低头仔细将帕子折好了塞进他掌心。这才觉得微凉的起身,活动了下身子。“听柯纶大哥提起,你们可是快要上路去池洲了?”这话茬本是夏中就提起了,不过皇上看着天热,军中又不比皇城,暑热之症严重,自是不敢轻易放他去的。
“嗯……”脸上依旧端着初始的大人架子,他自顾自的寻了个位置坐下,子漪微微一愣,本以为他不想在自己身边多留,没想竟不躲不避的坐了下来,一副无声留人的样子。
脚步打着圈顿了半晌,终是回了方才的地方安坐。她舒开了眉眼不解的瞧他。青灰色的团龙长袍,袖口不似正紧穿法般微微卷起,露出半截手臂,黄昏中微微泛着蜜糖般的色泽。
“你怎么会唱歌的?”这才发现自己衣冠不整,岚致有些羞涩的赶紧将袖筒放下,急忙之间,里外顺序竟是一律不顾,塞得鼓鼓囊囊。
最近见子铮天天灰头土脸的到我宫中转悠,不想岚致竟然也跟着一起操练起兵法来。他一直身子弱,这般秋凉时节正是病起的良时,莫要沾染上风寒才是。
还似原先照顾他那般再自然不过的上前帮他把袖子一层层抬起捋顺了放下。子漪心中担忧,却是知他心思的未开口劝。待手上的动作停了,才不急不缓的同用手语回。“我一介武将之女,歌喉定是难拿出手的。不过见着你帕子上的诗文随口哼两句罢了。”
却是唱得极动情的。
敛了眸子出神的盯着那卷置妥当的袖管瞧,岚致孩子气的浅
浅一笑,藏在半出的日影中,清泉般澈冽。
“说得极是,以后外人面前还是别唱得好。”煞有其事的说着弥天大谎,他心中稍有得意,却是不露在面上。“既我已经听过了,那以后若是真想唱,我就且忍着吧……”既是那般特别的,岂能轻易被别人听了去。
“好你个小子,几日不见倒是比原来会折损人了。”脸上有些微热的扯了扯他手腕间的吉祥玉龙绳坠,似对子铮那般宠闹。子漪心知自己是唱得不好,不过被人这般直白的点明,面上一时还真有些挂不住。
“我可不是小孩子了!做什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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