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到寅时,天际混沌的泛着灰蓝,正是一天之中清爽最劲的时候。乘着宫轿赶着宫门初开时便匆匆进了宫,子漪略带睡意的掀开轿帘,立马微凉的晨风便熙熙攘攘的灌了满轿,新意正浓。
唇角暖暖的绽开一个笑窝,她感怀的低头凝视手中的大红嫁衣,额娘早上叮嘱了数遍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记住,若是今个儿皇后娘娘宣了旨,定不要太露风华。咱们已是经过了几轮风波的,再也不能让人落了口实。”
“你阿玛已经打听了晚宴具详,听说皇后娘娘只请了五爷一位皇子参见,想必就是为了你们的婚事。哎……我们的掌上明珠终于要嫁人了,额娘已经等不及看你穿上嫁衣时的模样了。”
笑意愈发被甜蜜充盈。子漪抬手缕了缕鬓角的碎发,顿时觉得这不明朗的天色都妙丽的可爱起来。
“主子,您可是回来了。”正想着,轿子便在品欢阁的宫门前落了定。子漪听着轿外小九那亲切想念的声音,还未等人斜了轿引她,自己便掀了轿帘步出。
“辛苦了,这么久让你自个儿打理韵书楼。”
“主子哪里的话,都是小九份内的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小九两步上前将子漪手中的包裹接下,暗自掂量,还真是沉的紧。“翠微宫的秦嬷嬷已在里面候了一会儿了,说是奉了皇后娘娘命,来取东西的。”
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快速的遮掩了过去。子漪有些不安的瞥了眼小九手上的包裹,不知为何,心下突然莫名的仓惶开。
“去吧!把这包裹交给她,她便会自去了的。”心有芥蒂的不愿见她,她起了两步从侧门而入,将差事吩咐给了小九去做,自己则不敢耽搁的赶紧回屋梳洗打理,为晚上的花宴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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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似的天色时辰,早起的却不止子漪一人。
岚轩几乎是一夜未眠,静心休养数日,准备了多时,终于……就是今天了。
目色清朗的立在回廊上,手中紧紧攥着那明黄色的绸缎奏折出神,他薄唇带笑,视线中凝住的,仿佛不止是一纸奏章,而是乡村绿林间,那简陋的温馨小园,还有那门前,含笑等候的女子。
“子漪……你可准备好了?”满心期待的抬头,目光遥望着宏伟皇宫中偏向西南方的一角,那里正是子漪品欢阁坐落的地方。他有些傻气的轻问,不在乎两人之间数千尺的距离,固执的觉得远方的她也一定感觉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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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今个儿您心情好像特别好呢?”不解的在子漪第三次对镜甜笑时询问出声,小桃无聊的坐在一旁帮她打理衣裙,不懂为何一向衣着淡雅的小姐今天怎么会选了石榴红这般喜庆的颜色。
“这么明显么?”实在无法遮掩,明亮异常的眼神就会泄露了心思。子漪不厌其烦的叮嘱梳头的清言该怎么装钗,往常一些从未带过的珠花金簪今个儿终是有了机会见见天日。
“嗯!从早上起来开始就笑个不停呢……”
“你这丫头!不好好的做手中的活,倒是时时盯着我看作甚?”有些不好意思的精选了两支小巧却不张扬的鬓簪递给清言,她不太自在的拂了拂脸上的灼烫,眸色春敛。
“去,在上朝的宫廊上候着柯大人,务必把这封信函亲手交给他。”再让小桃盯着自己,恐怕脸色会越发了遮掩不住。子漪抬眼看了看桃木雕花窗外的天色,心中估摸着差不多到了上朝的时辰,赶紧不忘正事的打发了小桃出去。
回府这些日子,她和子铮几乎是天天待在一起。
聊她原来的生活,聊子漪和子铮小时的趣事儿,当然也忘不了商量宫中正事。池洲这次生变,军中将领管事换了大批,虽然有八爷在其中斡旋,不过不管怎样,当家之人都很难回到他们手里了。所以柯纶上次提议推举岚致过去掌势,无非就是借了岚致听说不便之由想让子铮收复池洲,慢慢的笼络人心,重新掌握局势。可是……
满面的欣喜随着心中所想渐渐暗淡,铜镜中的女子痴痴的望着手上的指环,心下混乱想起的却是另有其人。如果今天岚轩就会递了折子卸下军权,那这场皇位之争就可以宣告落幕了。先不说她心中着实放不下岚致和那人,就算她听之任之,皇后那边又岂能善罢甘休?
所以思量再三,她和子铮都觉得不如将计就计,岚致的聋哑既然是作掩,那去了池洲两人只要齐心协力,拿下池洲简直易如反掌。待到那时,手中兵权在握,相信皇后左相即使再不甘心,也不会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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