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烟曾经想过无数次，等到自己能和白子城面对面说起来，自己要怎么对他说，说起自己要和他并肩向前的决心。

可是顾卿烟还是忘记了，白子城这个人一旦执拗起来，比任何人都要可怕。

沉默久，顾卿烟方才停下手中的动作，苦笑道：“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度。”

白子城没做声，只是安静地看着顾卿烟。

“即使你稍微说一点真话，我都不会像是现在这样。”顾卿烟咬住下唇，轻声道。

白子城淡淡道：“我说的都是真话，卿烟，是你……”

“是我误会了？”顾卿烟怒道：“你这样的话，还要说上几遍？我从别人口中听到的，和从你这里听到的永远不同，难道我们之间的交就只能停留在被人转达这上面了？说一句真话就这样难吗？我想要听到你的真心，就这么难吗？！”

白子城心底微微一动，看向顾卿烟的眼神满满的都是悲伤。

顾卿烟忽然动了，她伸手拉住了白子城的手，认真道：“你能看着我的眼睛说这句话么？白子城，你真的打算就这样一个人走下去？”

“不然呢？”白子城抿唇，目光下移，凝聚在顾卿烟的手上，冷冷道：“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感基础，你应该明白的。”

“我们……”顾卿烟蹙眉，久方才道：“对，我们的确有一个很糟糕的开始，你认错了人，我知道，我不是顾卿烟，我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可是白子城，没有人的感是完美的啊，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原来的人呢？你回来，无论怎样的未来，我都陪你一起走，真的就那么不堪吗？”

白子城的眼底b光转，不知道为什么，顾卿烟怔怔地松开了手，呆呆地看着这样的白子城。

这样的白子城太陌生了，太陌生了，让顾卿烟无可逃。

“我没有理由随便找一个人共渡难关，在之前的顾卿烟离开以后，我也过得很好。”

“可是……”

“没有可是。”白子城克制地闭了闭眼，就好像不闭眼，他就要发怒了一样。

只有白子城自己才明白，他用尽了多少力气，才抑制住眼底的绪。

才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很平静很冷静，只有白子城自己才明白。

那一刻，他有多么想要直接走上去，将面前的人拥进怀里。

太想要拥抱，太想要告诉她，想要和她在一起。

但是不行。

白子城松开手，看向顾卿烟：“我该走了。”

顾卿烟睁大眼睛：“现在？你确定你不打算跟我回去，哪怕是看宝宝一眼？”

她的语气带着一点温柔的恳求，白子城没动，静静地看了顾卿烟久，像是要把她的样子记在心底似的，这才摇摇头含笑道：“不必了，之后总有机会的。”

顾卿烟知道，他还是没有放弃离婚这个念头。

这让顾卿烟无话可说。

久，顾卿烟方才点点头，看着自己空的手，轻声道：“我也是个人，白子城，甚至在到你之前，我是个很骄傲的人，这样的我，总不会一直祈求你回来。”

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白子城，一字一顿道：“总有一天我会放弃的，子城，你别让我那么绝望可以吗？”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白子城沉默了一会儿，方才淡淡道。

顾卿烟闭上眼，感觉心底满是绝望。

白子城离开的时候，顾卿烟还呆呆地坐在那里，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年晴过来了，看向顾卿烟，眼底便添了三分叹息：“少夫人，该回去了。”

“是啊，该回去了。”顾卿烟站起身，目光还是空一片。

她的眼底仿佛什么都映不出来，呆呆地看了年晴一眼，这才道：“我们回去做什么？”

“少夫人？”年晴一怔。

“哦，对，我该回律所了。”顾卿烟这才站直了，慢慢地挺直了后背。

年晴看着她这一串慢动作似的动作，心底没来由地一阵酸涩：“少夫人，白少他这个人……”

“我以前一直以为，不给人添麻烦是一种美德，可是只有真正看到白子城这样的人时才会知道，原来一味地拒绝别人的人，也会让人这么难受。”

年晴一怔。

顾卿烟就轻声道：“走吧，回律所，我挺好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年晴方才听到顾卿烟轻声开口道：“我还没有和他说呢，我把他父亲送进了监狱这件事，不过我想想看，白子城应该也不想听到这些吧。”

“白少知道的。”年晴终于忍不住了，拉住顾卿烟道。

顾卿烟看起来那么绝望，可是她还是努力地挺直了自己的后背，像是这是她最后的支撑了一样。

这样的顾卿烟，让人看着都觉得心酸。

“白少知道的，”年晴低声道：“之前白少和我联络的时候，听起来很高兴。”

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年晴说了句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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