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桑，府中桑果了。”

“阿桑，府中梓树开花了。”

“阿桑，府中梓树结蜡了。”

“阿桑，才女节到了。”

“阿桑，我病了。”

……

嘭！

金石摄政王府，主卧的门被一脚踹开。

阿桑飞扑到畔，发丝飞扬如狂风拂柳，百褶长裙翻飞如花间蝶舞。一双大眼写满焦急，大喝一声：“王叔！”

金梓沫长睫掩着眸中亮光，虚弱一笑，声音也是幽幽柔柔：“阿桑。”

阿桑坐在边，望闻问切一番之后，大惊失：“王叔，这好像是……好像是喜脉！”

“胡说。”金梓沫收回手，撑着身子起身。

“没胡说。我娘是这么教的。”阿桑眨了眨眼，嘟着嘴，声音越来越小，略显心虚。

金梓沫无奈笑笑，右脸颊的酒窝深陷，给原本苍白的脸添了一抹可爱生机。遥想当年“傲世清欢”何等风，却留下个混世魔女。

阿桑讪讪一笑：“呵呵，王叔，你到底是啥病？”

心病，却无心药。

金梓沫不答反问：“桑果了，你却不来。全都零落成泥，化为紫黑星点，多可惜。”

“我家就在桑村，铺天盖地都是桑果。”

金梓沫又问：“梓树开花，你亦不来。梓树结蜡，你亦不来。我自赏花，自取蜡。”

“慕薇山上也有很多梓树。”

“才女节你也不来。”

“我去凝玉山看冰雕去了。”

金梓沫神黯了黯。他幼年时想做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揽大权，统领百官。最终他没能做成宰相，却在阿桑爹娘操持下，十三四岁就当上了摄政王，而那时她才是个五六岁的娃娃。

如今一晃，已是十年，大树才长了一轮，人生又有几个十年？

好不容易，等她长大，却还是要看她飞走。

飞吧，毕竟留下，也留不了多久。

集万千宠爱长大的小公主，恁是稀罕玩意儿也不能让她看上眼。天下之大，五湖四海，她还没走遍，也没人能留住她的脚步。

她想要，不过是浪迹天涯、四海为家。而他却注定给不了。

阿桑走出王府，才隐约记起一些往事，约莫是她五六岁那年，在王府里过春节，那是第一次见到金梓沫。

那时的金梓沫最喜欢逗弄阿桑玩儿。

“你是阿桑，我是阿梓，岂非天生一对？”

“阿桑是阿爹阿娘生的，不是天生的。”

“我在王府里种满桑梓，每年请你来吃桑果，看梓树花，一起取蜡造烛，可好？”

“好呀好呀！”

“拉钩。”

“嗯，拉钩钩。不许变，谁变谁是小丑。”

一晃十年过去了。阿桑跟着爹娘游历江湖，四飘，极少回上京城。这么想来，失约多年了。

阿桑甩甩头，抛开过往。快马一鞭，北上去了。

金梓沫下朝回府，就看到扬长而去、尘土飞扬的背影，挺拔昂扬、俏丽灵动。他目光幽幽深深，直到早已看不到人影。

乔楚扰边，大事化小，只是个边疆将士不懂事，若是小事化大，z一触即发。他一日没病死，就要为金帝出谋划策。

只是没想到，急急忙忙赶回，恁是来不及道一声别。

“咳咳。”金梓沫脸苍白，气息微喘，扶着墙，压抑着咳嗽了几声，口中一股咸。他拿出绣着梓树花的白手绢，擦了擦嘴角，几点红梅霎时绽放。

“王爷，天凉，回吧！”小厮低声劝着。

终其一生等不来一场倦鸟归巢，不如任她遨游天际。

金梓沫自嘲笑笑，点点头，脚步略略虚浮，朝着府走去。这条，注定孤苦，不搭上别人，更好。

金梓沫回到书房，不由得弯唇轻笑，只因书桌上一纸信笺，只因她只语片言。

然而，看到那句“王叔，等你娶王妃，我再回来凑热闹”时，他目光沉沉，脸黑黑。许久之后，他还是仔仔细细，将信笺收进一个致古朴的錾金盒子里。

天微黑，金梓沫仍倚在边发呆，眼前心中，挥之不去，是一抹来去匆匆的身影。

盼她从五各地来信，已成习惯。

盼她突然打马闯入府中，已成奢望。

“王爷，皇上召见。”小厮打断了，金梓沫没完没了的幽。

天下大事几多，全赖他少年多智。

金帝连召见，必是事出紧急。

金宫依旧，锁着旧日今朝。

金帝后妃十数人，已有儿女凑成好。与金帝同岁的金梓沫却不闻喜事，说亲媒人踏破了摄政王府，急坏了上京城一干春心萌动的　，仍不见一句同意。

金帝原本承诺过，不干涉金梓沫的婚事，但仍忍不住过问：“可有心上人？”

“无。”

“欺君。”

“皇上英明。”金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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