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19,天上掉下个亲哥哥(1/3)
作品:《古格王妃》接下来的几天,一切如常。只是国王扎巴德毫无征兆的突然下令取消了原本计划好的歌舞宴饮以及围猎活动,理由是王后初次回来,希望安静的享受几天家乡的恬静,不愿被人打扰。
大家只道是王后娘娘好福气,寻了个对她疼爱到千依百顺的男人,没有人真的去在意那个王族大营中突然多出来的疯老头究竟是干什么的。那些爱嚼舌根的老百姓茶余饭后悄悄议论几句便也作罢了,毕竟扎巴德撂下了狠话,谁敢妄议王族之事,统统治罪。任谁也没有三头六臂胆敢违抗王命。
这段时间,大营中的审问却始终在秘密地进行着。
其实,是审问实在有点儿牵强,那老头儿正应了大胡子平措的法,魔障得厉害。你既不能对他太迁就,却自然也不能过于呼来喝去,免得吓着了他更加不会有结果。不过,饶是他把话的含含糊糊,前言不搭后语,可从他那有了上句没下句的叙述中,边听边猜也很容易就明白了个大概。
过去的这十几年来,拉姆始终认为自己是家中的独女,就连扎巴德也只听,香孜有名的布商次旺大叔与妻子曲珍结婚多年,育有一女。却不晓得在此之前,竟还有那么一段令人唏嘘不已的过往。
据,在白吉拉姆出生之前,次旺和曲珍便已经生下了一个儿子。那个时候,这夫妻二人已然是全古格远近闻名的布商,按理生了儿子必定会大肆庆祝一番,可无奈这孩子是个早产儿,打从娘胎里溜达出来的那一天便孱弱多病,丝毫没有男孩子该有的硬朗结实。次旺担心宴请宾朋期间,人们难免抱来抱去的折腾会让儿子吃不消,于是谁也没告诉,只同妻子二人将那襁褓中的人儿精心的照料着。
然而这世上本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是个不起眼的物件,你藏得久了也难免会被人发现,更何况是个会喘气且时常哭闹的婴儿。
那个时候,次旺夫妻有一个十分要好的老友,名叫央措,自儿便同次旺关系密切,后来一同娶妻,一同经商,彼此间相处的如同亲兄弟一般。
央措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可无奈命运不济,结婚好几年了,妻子也没能给他生下一儿半女,为此,夫妻俩还经常闹别扭。
本以为如此亲密的关系,自然不需要分什么彼此,于是,次旺把自己添了儿子这件原不想张扬的事儿对央措和盘托出,孩子满月的那天,还请他去家里喝了酒,并允诺自己的儿子就是央措的儿子,将来等孩子长大了,必也要为央措养老。可谁承想,这样一番看似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好心之举,却给夫妻二人今后的生活,添上了一笔巨大的祸事。
那一年冬天,香孜遭遇了场一百多年都没有过的大雪灾,窑洞前前后后都被积雪覆盖,都城的救济粮运不进来,很多人由于缺衣少食冻饿而死。
然而最可怕的还并不止如此,那些饥寒交迫的荒原狼亦开始耐不住寂寞了……
一日,为了找吃的步行了数十里山路却空手而归的央措脚步沉沉的往家门口走,就在快要接近窑洞的时候,突然听到次旺家的窑洞里传来阵阵孩子凄厉悲惨的哭声以及一声盖过一声恐怖的狼嚎。
央措心中大喊一声不好,未作他想,连忙唤了自家的獒犬冲进窑洞。
此时,次旺和曲珍都不在家,空荡荡的窑洞里,只有那襁褓中的婴儿躺在床上,而孩子的身边,围了足足有五六只饿极了的荒原狼。
狼群瞪着莹绿的眼睛窥着眼前这个早已经浑身带血的猎物,浓稠窒息的空气中,弥漫着恐怖的气息。
……
后面发生的事,已经不是一个疯老头三言两语就能表达的清楚了。然而即使含糊,也不难猜出那人、獒、狼之间,激烈血腥的殊死之战。
当一切都回归平静之时,獒死了,狼跑了,床上的孩子也早已被撕咬得气息奄奄。
央措顾不上去寻找次旺夫妻,抱起孩子就往五里之外的藏医家跑。由于雪大路滑,再加上翻山越岭的艰辛,这一去,就是三个多月。
三个月之后,这福大命大的男孩儿终于保住了性命,身上的伤也痊愈了。当央措抱着孩子,沿着崎岖湿滑的山路重新回到窑洞的时候,次旺夫妻已经为自己的儿子“被狼吃掉”的事实痛悔不已,曲珍更是抱着一条孩子穿过的带血的棉袄哭得死去活来。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原本完全可以立刻由大悲转为大喜,只要央措抱着孩子走进去,对夫妻二人明一切便是个大团圆。
然而,人的善恶,往往就是一瞬间的念想,一念之差,换来的是一生的忏悔都无法扭转的结局。
婚后久久无子的央措明白,次旺和曲珍夫妇已经深信了他们的儿子死去的“事实”,而自己,却恰恰正需要一个孩子。
迟疑了半晌,央措终是狠下了心肠,见怀里的孩子睡得正香,于是用棉被裹住孩子匆匆跑回家,拉上妻子悄然逃离了香孜。
从此以后,他再也没脸回来,也就再也没见过次旺夫妇。
天道轮回,善恶终有报,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
本以为白得了个儿子,纵然这一生受些良心的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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