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作品:《把陛下送入火葬场后》背负拒绝天子的代价。这桩婚事便成了定局。
她知道女儿并不想入宫,今日在庆典上不过是强撑着,更知天子和太后势同水火,念阮作为太后的侄女嫁进去,日后所受的蹉跎可想而知。
“没什么的母亲,我嫁便是了。”念阮笑着替她把眼泪擦一擦,眨巴着一双娇波流慧的眸子,笑得甜甜的。
“我想过啦,宫里也没什么不好,宫里雕梁画栋,假山苑池,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哪有什么不好呢?女儿入了宫还可以陪伴太后。只是不能常伴在您和父亲的身边了……”
萧父的神色在闻及那句“陪伴太后”时微微转阴,捋须道:“念念,出嫁从夫。你既嫁给了皇帝便要事事以他为重,父亲虽无用,却是不必你帮衬家里的。”
念阮隐约觉得父亲是个要她在太后和嬴昭之间选择后者的意思,迷惘极了。太后不是和她们家最亲的么?父亲为何要她站嬴昭?
但父亲的话她向来听的,点点头,樱唇微启蕴出一抹微笑:“嗯。女儿谨记父亲教诲。”
晚间苏衡回来,兰陵公主悄悄问起今日白日庆典上的事,苏衡沉吟道:“这件事陛下事先并未告诉任何人,儿也不知晓。”
略微犹豫又道:“母亲,阿贺敦回来了。”
兰陵唬了一跳:“什么时候的事?”
苏衡叹气:“就是今日。”
原来今日燕淮在庆典上中暑晕倒,被羽林卫抬了出去。亏得有个下层军士认出他来了,把人送回了昭德里。
汝阴公主哭得近乎晕死过去,但听他口中喃喃唤的还是念念的小字,便悄悄来找他,托他想办法让两个孩子见上一面。
“汝阴也真是糊涂。如今君臣名分已定,若再私相授受,事情传出去我们念念的面子可往哪搁?还有阿贺敦,阿贺敦他早做什么去了?!”
兰陵气结。她终究是对燕家有怨气,不欲与她家联姻大可一早就拒了,偏要在婚礼前夕叫走新郎,然后再堂而皇之地把退婚信送进尚书台。这两月来,念阮不知受了多少冷嘲和讥讽。汝阴公主羞愧也好冷眼旁观也罢,却没上过门。
“母亲,阿贺敦被他父亲关了起来,他是自己逃出来的,昼夜不停地赶路,才会中暑晕倒。”
兰陵哑然。她就知道阿贺敦那孩子不会这般负心薄情的,可事已至此,又能怎么办呢!拿帕子按了按渐已湿润的眼角:“我就知道他必有苦衷,可如今,一切都晚了,这也只能怪造化弄人。”
“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他们两个,不见,才是对彼此都好。”
是夜明河共影,云无留迹。一弯残月高悬深蓝色天幕之上,清渺阁外湖石峻茂,植木蓊郁。
卧房里,念阮洗漱后换了一身轻薄的月色绣枝花暗纹寝衣,坐在窗边的书案前依旧望着那玉佩发呆,柔和的月光照在窗纸上,被夜风一吹,绵绵如水纹流动。
折枝同另一个、兰陵公主才送过来的叫采芽的侍女与她收拾床榻。收拾完毕后,采芽退了出去,折枝柔声唤:“女郎,早些睡了吧,明日还要早起呢。”
念阮回过神,愣愣点头,又似想起什么轻声唤她:“你找个盒子给我。”
折枝一头雾水,很快寻了个来萱草纹檀木小匣。念阮把那块黑玉夔龙佩放进去,手指缓缓摩挲着玉佩温润的纹路,心绪却随夜月飞远了。
就这样吧。她不知他是因何被绊住了,她也不怪他,可是今生已然无缘了。
是她的错。早知还是摆脱不了前世的命运,她就该认命的,又何必把燕淮也牵扯进来。
他是很好很好的小郎君,不该是她摆脱婚约的救命稻草。阿父阿母都认为是燕淮负了她,其实细究起来,这一切原是她的错啊。
是她把他拉进这原与他不相关的命盘里,受尽命运愚弄。
念阮凝神看了玉佩一会儿,叹口气,把盒子封上了,唤折枝:“你明日托衡哥哥送回昭德里去吧。”
这时却闻窗外传来轻疾的一阵呼唤声,依稀是燕淮的声音。她忙把衣裳整理好,起身打开了窗户。
窗外月光轻柔,花木皆似笼了一层轻雾。窗下新长出来的蔷薇丛里赫然站着燕淮,而苏衡站在隔了十丈远的湖畔碎石路上,似与他放风。
“念念……”
燕淮双眼通红,俊秀的脸庞惨白如雪,一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把破锣。念阮的眼泪瞬然掉了下来,她背过了身去,捧着那方小匣死死忍住了涌到喉边的呜咽。
“你——你还敢来——”
折枝却是气极,这小子害她们女郎吃了多少苦啊!盛怒之下也忘了礼仪尊卑,操起手旁的小香炉就欲砸他。燕淮却半点不躲不闪,红着眼眶看着念阮:“念念,我有话想单独和你说。”
他脸色惨白,颊上却浮着两团病态的红。念阮还是第一次看见往日里龙精虎猛的麒麟儿病得这般病怏怏的模样,一时心软,轻声斥退婢子:“折枝,你先下去吧。”
折枝只得放下香炉,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碎步退出了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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