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眼大如曹林萧，也听出了这话中的揶揄意味，他非常看重自己在陈小曼心中的地位和形象，冯鑫的顶撞让他感觉很没有面子，于是忽然斥责道：“怎么说话呢？让你买点东西就不乐意了？能干就干，不能干趁早滚蛋！”

冯鑫与曹林萧经常吵架，只不过从前是因为工作意见不合，每个人都持有自己的看法，互相争执不下才吵的架，但这一次，是他们二人个人情绪的爆发，跟从前那些为了工作而吵的架不可同日而语。

陈小曼不聋不傻，马上拖着断了的腿起身：“冯鑫冒这么大雪出去买饭回来，你不问问人家吃不吃就算了，还发什么脾气？”

说着，又拉住了冯鑫：“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死心眼。”

冯鑫不理会陈小曼，而是咬住了下唇：“好，滚蛋就滚蛋。”

这话出口，陈小曼和曹林萧俱是一愣，冯鑫却丝毫不含糊，一推眼镜，用异常平和的语气说道：“曹主编，我稍后会把辞职申请打印出来教给你，再给你邮箱里也发一份电子版保存。”

她如果是大吼大叫出来这番话，倒还算有缓和的余地，但当陈小曼听到如此平静的语气时，她就知道，冯鑫是非走不可了。

虽然冯鑫的离开主要责任在曹林萧，但陈小曼觉得，自己也有一份责任。

曹林萧也嘴硬：“好，要走是吧？马上，现在，把东西收拾了，走吧，我们向暖庙小，留不住您这尊大佛，日后成了业界大拿，可别忘了提携咱们。”

陈小曼又是一阵头痛。

曹林萧的情商何止感人，简直非常感人！为了面子的事失控，看不清形势，听不出人家话里的意思……

陈小曼都考虑去买点街头巷尾书店常常出现的那种《教你如何说话》、《成功人士都这么说话》之类的书给曹林萧看看了。

冯鑫冷笑一身，转身离开了曹林萧的办公室。

半个小时之后，一张辞职申请就被拍在了曹林萧桌面上。

冯鑫收拾了一大箱自己的东西，这还不包括她刚才送下去那一箱。

看得出来，她用了很多心思在这里。

陈小曼直着腿过去挡住了冯鑫的去路：“对不起，冯鑫，是我今天过来，曹林萧才让你去买牛排的，我知道你在他这里受了很多气，他不懂这种人际关系的相处，你们慢慢磨合一下，将来还是最好的搭档。”

“陈小姐。”冯鑫平视着陈小曼：“您也说了，搭档。他没有拿我当过搭档，鸡毛蒜皮的小事是我在处理，一些人际关系是我在打点，还有很多他看到的看不到的……我不是在这里邀功，也不是埋怨，我只是觉得太不值得了。”

听冯鑫的话，曹林萧心里也是一动。

是啊，熬夜的时候，他和冯鑫一人一桶泡面，冯鑫的眼镜都白了；谈合作的时候，他们两人跑坏了几双鞋，被人家无视还要在一旁赔笑；赶工的时候，他们困得要死，商量好一人睡半个小时，结果一起趴在桌上是睡到了第二天。

向暖是他的心血，可……也是冯鑫的心血啊。

陈小曼语塞，确实是曹林萧对不起冯鑫，如果她这个时候再劝，大概就是在慷他人之慨了。

她与冯鑫没什么太深的感情，可是这样一个人走了，无论对于向暖还是曹林萧而言，都是极大的损失。

陈小曼看向曹林萧，期待他能说些什么出来，劝阻一下冯鑫，好让冯鑫回心转意。

但曹林萧依旧将那个该死的面子看得非常重要，梗着脖子看也不看冯鑫一眼。

冯鑫也不多说什么，只对着陈小曼点点头：“陈小姐，再会。”

陈小曼尴尬地笑了笑，本想送送冯鑫，奈何腿脚不利索，只能站在门口目送冯鑫离去。

其他几个编辑、美工、运营办公室里，已经起了一阵有一阵的窃窃私语。

陈小曼知道，再要不了多久，这些窃窃私语就会发酵成谣言，粘在他们三人身上，挥之不去。

当务之急也不是这些谣言，而是曹林萧。

“冯鑫真的走了，你没什么好说的吗？”陈小曼隔着办公桌问曹林萧。

曹林萧撩起眼皮看了陈小曼一眼，仿佛她是在说“今天下雪了”一样平常的一件事。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们是合作雇佣关系，她单方面解除了，我只要给她这个月的工资就够了。”曹林萧表情有点故作出来的轻松：“她可能也嫌弃小杂志社了吧，毕竟我们各方面都有限。”

陈小曼忽然发了火：“她是因为嫌弃才走的？她到底是因为什么走的你心里最清楚！曹林萧，这次是一个冯鑫，明天可能就是张鑫王鑫李鑫，任何一个人！你手下无人可用，你杂志社一个可靠的人都没有，我看你怎么运作！”

曹林萧的火气也被激起了：“那我怎么办？我说什么了？我就让她买两份牛排，她回来就对我发脾气！谁知道你们女人心里在想什么！莫名其妙！”

陈小曼一下一下点着头：“好，很好，离了冯鑫，你以为你就轻松了？你以为没人忤逆你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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