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曼对着电脑敲敲打打了一阵，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几个胆子比较大的男同事已经过来邀请她一起去吃饭了。

她当然不可能去——外头的馆子重油重盐，她还是继续她的水煮青菜。

待到男同事走光，曹林萧才踱了过来，若无其事地问道：“咋样啊？感觉。”

陈小曼莞尔一笑：“还行，没坐过这种班，挺好玩的。”

“是吗？”曹林萧挑挑眉：“这么多人捧着，当然好玩。”

这话里有些酸溜溜的味道，很不好听。

陈小曼便挪开目光，不搭他的话，然后端出了自己的水煮蔬菜，不加热，直接吃了起来。

曹林萧就被晾在了一边。

“那个……秦蓁那一期出了，你看看不？”曹林萧咳了两声，自己给自己缓解尴尬。

陈小曼瞟他一眼，实在不知道他这种自己给自己找难堪的举动有什么意义。

“这么多人捧着你，哪需要我看？”陈小曼吃了一口菜，拿起手机回消息。

是顾辰的，他问陈小曼上班感觉如何？姓曹的孙子有没有欺负她？

陈小曼不想跟他多扯，便回了一句“还行”。

曹林萧自己讨了个没趣，便恨恨地瞪了陈小曼一眼，走开了。

陈小曼叹了口气。

她知道曹林萧的感觉，自卑，又有些自负，又在不该敏感的地方敏感。

跟上辈子的她某些地方还挺像的。

曹林萧才走不多久，铜雀就进来了。

她亲亲热热坐在了陈小曼身边，摆出一副女主人翁的态度：“怎么样，还行吧？”

陈小曼点点头：“还行。”

“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啊，我教你。”铜雀说道。

“嗯，好，谢谢你。”陈小曼对铜雀热情度也不高。

“那个……你是往后都在这里任职了，还是会离开呢？”铜雀继续发问。

“不太清楚。”陈小曼不想跟铜雀说太多话，便带着几分歉意笑笑：“这个……有什么关系吗？”

“啊，是这样的，过段时间我要离职呢，如果你在这里，我就放心把老曹交给你了，如果你不在这里，还得给他再找个靠谱的助理呢。”铜雀说道。

离职？

陈小曼嗅到了一股不一样的味道。

“老曹欺负你了？为什么要离职呢？”陈小曼摆出一副关切的模样问道。

她学表演，演了这么多年，这种小儿科的表情还是信手拈来的。

“也不是。”铜雀拉起了陈小曼的一只手拍了拍：“就是这里容不下我啊……”

她不仅这句话意味深长，表情也是一样的意味深长，但陈小曼却在那点意味深长里……看到了一点点得意。

铜雀绝对是主动离开的，不是被动。

“是怎么回事？”她不动声色，继续用刚才关切的表情对付铜雀。

“王总监现在大刀阔斧改革呢，挑了我很多刺，其实我也是为了老曹好……唉，不过都不重要了，我马上就要走了。”铜雀笑了笑，说道。

这笑容里还带着点解脱的释然，陈小曼越发相信铜雀已经有了下家，并且一点不输于现在的职位。

她点点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看法，既然你与她看法不同又无法调节，那分开也是好的，只是……你有其他选择吗？”

铜雀马上换上了一副苦情相：“还没有呢，现在我这个年龄了，大家都怕我结婚生小孩了，哪里敢要我啊……”

“哦，如果有需要的话，我还认识几个剧组的人，可以介绍佟小姐进去。”陈小曼故作好意。

“是吗？”铜雀摆出一副夸张的表情：“那可太好了！陈小姐介绍的，一定是好地方呢！”

陈小曼看她这副表情只觉得腻歪，便敷衍地笑了笑。

谁知铜雀居然当了真，她摸出一旁的纸笔：“来，陈小姐，麻烦你帮我写一下他们的联系方式，我下来就去联系联系试试。”

“这……”陈小曼没想到对方将一句客气话居然当真，略微有些尴尬。

“原来陈小姐不是真心的啊……”铜雀赌气了嘴，一只手偷偷伸进了衣兜，解锁了自己的手机。

隔着衣服的布料，铜雀能看到自己的手机微微亮了一下。

她轻轻滑动手指，在一个特定的方位按了一下。

然后迅速地抽出了手。

陈小曼无奈，只好在自己包里翻了翻，翻出了黎至的名片，在纸上给铜雀写下了黎至的电话。

实在不行……铜雀可以入职当黎至师父的另一个徒弟吧。

谁让自己把牛逼吹出去了呢？

想到这里，陈小曼又写下了顾辰一个助理的电话，到时候她发个消息过去解释一下，让他不要搭理这个叫铜雀的女人就是。

“就这两个吗？”铜雀问道。

“啊……还有。”陈小曼无奈——铜雀到底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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